小女子当家:程灵素

第三章

该带走的人全都带走了，来福公公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时候，临行前，又说了一句：“老夫人，您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东西，这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了，您还要早作打算呀。”

“是，老身谢皇上恩典，一个时辰之内肯定会带着所有的家眷离开。”

来福点了点头，离开了。

老夫人望着一屋子的女眷和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时间只觉天玄地转，突然往后倒去。

大家顿时慌了阵脚，连忙跑到老夫人身边，手忙脚乱，也不知如何是好。

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的嬷嬷，用力的掐着老夫人的人中，过了好一会，老夫人才悠悠然醒过来。

灵素看着老夫人憔悴的面容，心里酸涩不已，实在不知怎样能把程家眼前的难关渡过去。

祖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淡定从容的，好像只要她在，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就是这样坚强的一个人，如今也倒下了，程家彻底失了主心骨。

环顾四周，程家四房夫人，出了名的多愁善感，看着眼前这个场面，直接哭成一个泪人，根本指望不上。

二房因为是庶出，在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再说了其他人也不会允许二房压到自己头上。

三夫人是程家几个媳妇里出身最低的，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眼界和格局根本撑不起如今摇摇欲坠的程家。更何况自己刚满十岁的孩子被带走，还不知道要缓多长时间能缓过来呢。

四夫人是灵素最为看好的，无论是眼界还是出身，都没话说，只是如今的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走两步都气喘吁吁。要放在以前，还能咬牙坚持一下，现在根本没有可能，最多也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

诺大个百年世家，竟然找不出来一个能撑住场面的人，虽然程家的南助并没有辱没祖宗的威名，但是这一代的女眷确实差的太远。

灵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死了心都要守护住的安稳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不仅如此，还要承担家里的重担，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可多事情，不是自己所想，而是情势所逼。

灵素把弟弟拉到母亲身边看护，自己松开手的那一刻，家乐轻声喊了一句：“长姐！”

灵素回过头，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说道：“照看好娘！要听话。”

家乐那么小肯定意识不到姐姐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当他渐渐长大后才明白姐姐当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去只能起程家，眼神里的坚毅和勇敢，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灵素坦然地走到祖母的面前，笑着说道：“祖母，你信我吗？”

祖母一时间有些惊讶，还有意思惶恐，这个平常不显山不漏水的小姑娘，在这个紧要关头愿意站出来，帮助程家走过难关，此等心胸，多么的难得！

对，她可是老太爷亲手教大的孩子，肯定错不了。

此时祖母缓缓说道：“我当然信你，因为你是程家的儿女，祖母不信你还能信谁呢？”

“那您愿意把掌家大权暂时先交给我吗？”

祖母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慌乱还有恐惧，充满了坚定和坦然。一时间被这丫头身上的氛围所感染。

对了，是老太爷教出来的孩子，没错了。

祖母缓缓地点了头，眼神里多出些许的感动和期盼。

灵素笑了笑，对着祖母说：“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当即转过身，站在大家面前说道：“现在咱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大家先回去把自己屋子里的东西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去城南的旧宅。”

二夫人一听要离开这里，瞬间就变得不知所措，哭丧着脸，说道：“我哪也不想去，我就要呆在这，城南那破宅子，能住人吗？！。”

其他人也迟迟不想动身，毕竟衣食无忧惯了，都不想离开这个雍容华贵的地方，去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灵素看着她们，眼里不尽的失望，扬声说道：“祖父是从二品的大官，现在因为某些原因，被抄家，这是皇上的旨意，谁也左右不了，你们要是一意孤行，抗旨不尊，那么好，下一个砍头的就是你！到那时候，谁也没办法就你们，现在的程家不比以前，我希望大家都要认清现实！”

灵素说话，临危不乱，条理分明，坚定果断，大家一听到要杀头，慌忙跑到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记得把祖父父亲他们冬日里用的护膝护腕带上，速度要快。” 

老夫人：“你也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在这里等着大家。”

灵素看着老夫人瞬间苍老了许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本想着自己守在这里，让大家去收拾东西，自己的东西让丹烟他们去收拾就行了。

没想到祖母说道：“不应担心，就要算是为了程家我自己也会撑住的。”

灵素点点头，转身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以前不明白老爷为什么会偏偏宠爱灵素这个孩子，现在我是明白了，老爷没有看错人。”

身后的嬷嬷也说道：“这也怪不得您，奴婢以前也没有看出来小姐还有这魄力。”

灵素房间

“大家动作一定要快，尽量多拿一些平常可以用的东西，一年四季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什么的，省的到旧宅还要置办。你们四个做好分工，每个人身上都背着点东西，还有咱们藏着的银票也都带着，这可是咱们的全部家当。”

“可是小姐，咱们如果出去，还要被搜身怎么办？”忆南心思缜密，想的比较多。

“应该不会的，已经抄过一次家了，那些人就算觉着咱身上会藏什么东西，也不会藏多少，再说了谁也不会傻到因为这点东西引来太后的不满。”

丹烟恍然大悟：“是的，咱们可是太后保下来的人，谅他们也不敢拂了太后的面子。”

灵素走到自己的书柜旁边，看着自己散落一地的书籍，估计是当时搜查看里面有没有夹银票吧。她打开书柜，拿了自己最喜欢的两本书放在了包袱里，就没有再收拾其他的东西了，而是坐下来思考家下来要做的事。

祖父和自己的父亲，同朝为官，肯定是当场就被扒了官服立刻流放上路，同时禁卫军出发来抄家，但是抄家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前前后后的时间一共加起来，祖父和父亲离开应该也就两个时辰，她得给他们做点什么，祖父不能就这么走，边疆处在国家的西北，冬季来的早，现在早已经寒风刺骨，而今天早上祖父上朝的时候，穿的还是薄纱……想着想着，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