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大哥一路跟拍到我和安可仰的家门口。路上我暗中发了好几次短信给安可仰。才发现他把我拉黑了。陈肆像看戏一样,插着兜悠哉地走在我后面。让我升腾起一种带着恶狼回家的感觉。「哥,这段可以不拍吗?」我小声问他:「拍到家里怕不安全。」摄像大哥用余光看了眼陈肆。「后期剪掉就行。」陈肆说。我掏出钥匙,望着客厅窗户透出亮堂堂的灯。内心疯狂祈祷。他不在家!他不在家!门还没拧开,里头人先开门了。...
演技不错。」
安可仰一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就给我发了这条消息。
说来可笑。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得到他的认可,却从未得到过。
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指尖一挪,把他拉黑了。
关了练习室的灯,窗外下着小雨。
打开门,准备撑伞时,撞进了一双盛满水雾的眼睛。
陈肆在路灯下等我。
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细软的发尾垂着小水珠,许是从细雨微风中走来的,带着夜深的潮气和湿冷。
我忽然想起他五年前写的那首歌。
「等姐姐的小狗,不怕淋雨。」
那是他仅有的抒情歌。
发在我回国那天。
也是我和安可仰结婚那天。
只是巧合。
我对自己说。
怎么可能呢,他可是陈肆啊。
「你怎么在这里?」
我环顾了四周。
果然,看见了不远处几个摄像大哥和工作人员。
我刚刚在想什么啊。
演戏而已。
换个人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看你跳舞,接你回家。」
顺着他的目光,我望见了练习室的窗户。
只有在异乡漂泊过的人才懂。
在看不到希望的努力尽头。
当所有的灯都熄灭时,有人在昏黄的路灯下等你回家,曾经是我心底最深的期盼。
我以为这个人是安可仰。
我以为回国后,我就不再是孤军奋战。
可到头来,我还是孤身一人。
「秦诗,回家吧。」
陈肆的眼神干净得不掺杂半点杂质。
「很久之前,我就想这样对你说。」
他怎么能说自己演技不好呢?
别用这么炽热真诚的眼睛,侵袭着现在这个毫无防备的我。
太容易陷进去了。
我胆怯退缩,含糊地说了句:「我饿了。」
陈肆开车带我去吃火锅。
夜深,人少。
外头的雨停了。
空气中还悬着微凉的水汽。
火锅腾腾地,烧暖了我的脸颊。
也给陈肆的脸上蒙了层暖黄的烟火气。
「让我经纪人知道了,又要骂我了。」
「没事,解解馋就行,」他给我夹了青菜,「他不会骂你。」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嗯,很多年朋友。」
我脑回路一转,开玩笑似的说:「你该不是故意让他来找我参加综艺的吧?蓄谋已久?」
他筷子一顿,似笑非笑。
「怎么突然这么开窍?」
「嗯?」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笑着没搭腔,起身接了个电话。
水汽蒙蒙的玻璃窗外。
他那张脸太过凌厉肆意,带着点不着边际的轻狂。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意识到,平日里他对我太柔和,以至于我经常忘记他张扬招惹的本性。
摄像大哥围着我拍摄。
他们一天下来也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
我喊服务员过来,给他们也点了一些。
「姐姐,你是秦诗吗?」
服务员刚走,隔壁桌就走来一个身材羸弱的男孩。
粉丝吗?
我看了眼摄像机,摄影大哥们在前面领盒饭。
「我也可以和你握个手吗?」
「可以哦,不过我们在拍摄。」
我笑了笑,伸出手。
「就是要拍摄的时候。」
他握住我的手,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去死吧!贱货!我家哥哥怎么能和你这种蹭热度炒 CP 的贱货谈恋爱,你也配?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他!凭什么是你啊!去死吧!」
边说着,边从身后掏出热水壶,就要往我脸上灌。
恐惧蔓延,大脑宕机。
我避之不及。
死定了。
下一秒。
我连人带椅子被人护在身下,倒在地上。
陈肆将我死死抱在怀里,我的肩膀都快被揉碎了。
他惊慌得呼吸急促了一点,对上了我的心跳。
所幸,他身形敏捷,热水只泼在了他的肩膀上。
泼热水的男孩很快被赶来的摄像大哥们钳制住。
店家报警处理。
可即便自己泼伤了陈肆,男孩也仍在污言秽语地宣泄。
「哥哥!你对得起你的粉丝吗?没有我们,你能有今天?你居然敢和这个臭××谈恋爱?你事业不要了吗!你不要我们了吗?」
陈肆一声不吭,只顾着将我护在怀里。
干燥宽阔的掌心温柔地捂住我的耳朵。
我意识逐渐回笼,心跳还未平复,用力推开他。
「你疯了!不要命吗?开水你都敢上!」
他对上我被吓哭的眼睛,微微一愣。
而后,故作轻松地逗我。
「原来你也会心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