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我施了酷刑。命人将我置入酒瓮中,就摆在她寝宫的牡丹屏风后。我除了耳目健在,全身犹如腐朽的木桩子,渐渐失去生气。临死前,我看着她和皇帝日日缠绵缱绻。若问我有感觉吗?并没有,因为心已死。那日,皇帝一时兴起,「好久没看阿栀舞剑花了,唤她来吧。」哦,原来他还不知道呀。我都被他心尖尖上的人做成人彘了,怎还能舞?到地狱里给他们舞一曲如何?...
皇后对我施了酷刑。
命人将我置入酒瓮中,就摆在她寝宫的牡丹屏风后。
我除了耳目健在,全身犹如腐朽的木桩子,渐渐失去生气。
临死前,我看着她和皇帝日日缠绵缱绻。
若问我有感觉吗?
并没有,因为心已死。
那日,皇帝一时兴起,「好久没看阿栀舞剑花了,唤她来吧。」
哦,原来他还不知道呀。
我都被他心尖尖上的人做成人彘了,怎还能舞?
到地狱里给他们舞一曲如何?
1
如果不是我杀了曲澜华的父兄。
她也不至于恨毒了我。
皇后曲澜华的父兄树大招风,触了皇帝周覆的逆鳞。
如今的周覆羽翼渐丰,想除了谁还不都由他说了算。
他顾忌的是会伤了曲澜华的心。
周覆这人城府极深,唯一的真心却给了曲澜华。
于是他找我,用的还是之前的招数。
给我弹琴、布菜,邀我吃茶赏月。
一众的太监宫女估计都在腹诽。
我这么一个过气的暗卫,连正经妃子名分都没捞着的人。
凭什么还能得到如此荣宠。
这三日来,他日日与我同榻,对我极尽温柔。
在第四日清晨,他一袭白衣,宛若清隽的少年,搂我入怀,贴着我的耳朵说:「好阿栀,你帮帮我罢。」
他要杀了曲澜华的父兄铲除异己,但是这个锅需我来背。
为了心上人,他给我编了一个可笑的理由:
因为我嫉妒曲澜华皇后之位,且我曾经与她兄长有过节,于是我杀了她父兄泄愤。
我噙着笑问他,「如果我说不呢?」
他那双好看得如琉璃般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
站在窗棂前,身上笼罩一层肃杀的帝王气息。
「阿栀你又不乖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每个暗卫都服过断肠丸,三个月服一次解药,不服将肠穿肚烂而亡。
我曾试过逾期三日不服药,那腹部的疼痛犹如猛兽在啖食皮肉。
「不吃也无妨。」死就死吧,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周覆一脸愠色,他指尖捏起我的下巴。
「陆雪也不活了?还有你那个竹马倾叶,你敢私自逃或者死,我让他们挫骨扬飞。」
我信他,他能做得出来,甚至超乎我的想象。
我跑过一次,在陆霜的帮助下。
后来她被周覆命人按在雪地里杖责一百,等我赶到为时已晚。
她的鲜血在刺白的雪地里开出凄厉的花朵,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血泡子,「阿栀,帮我照顾陆雪。」
「阿栀要乖吗?」他弯下身抚摸我的脸。
我跪在雪地里,点头如捣蒜。
「这一次给你点教训。」
即使我磕破了脑袋求他。
他还是让人把陆霜的尸体拖去喂了野狗。
陆霜陆雪虽是我名义上的婢女,但情同姐妹,她们陪伴了我十三年呀。
「事成之后,可以放我走吗?」
「阿栀,你不是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吗?」他眼里又布满深情,仿佛我是他的挚爱,但是我知道那是毒药。
曾经,我目之所及仅他一人而已,而他的眼里只有九州山河。
后来他的眼里多了一个曲澜华。
我悲哀地发现我只是他的——
一把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