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川却面色沉静,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一般。“院长别这么说,让我未婚妻听到,不好交代。”周衡川……有未婚妻了?温思恬大脑一片空白,连会议什么时候散的都没印象。...
“那病人怎么办?”
温思恬不敢相信这是周衡川做的决定。
周衡川没回答,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温思恬在雨中拉住了周衡川的衣角:“周衡川,你忘记当初宣誓时的话了吗?”
“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你现在在干什么?”
周衡川只扫了眼她的手:“放开。”
温思恬死死的攥着,神情执拗。
周衡川抬手就要将她手掰开。
拉扯间,一个银亮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间滑了出来!
看清的那一刻,温思恬整个人都僵住了。
银链上的戒指……不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枚吗?
“你……”
温思恬浑身气焰霎时熄灭,张了张嘴想问周衡川为什么还留着。
谁知下一秒,周衡川竟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扔进了洪水里!
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
温思恬下意识就要冲上去抓。
周衡川死死拉住她:“你疯了,这洪水足足有三米深,你想去送死吗?”
温思恬只能看着小小的银点瞬间被浑浊的洪水吞噬。
她回头看着周衡川,忽然就觉得,这雨淋在身上真是刺骨的寒冷。
“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要丢掉?”温思恬嗓子里泛着血腥气。
周衡川沉默了瞬,第一次给了回答。
“留着,是因为忘了。”
“丢掉是因为……没意义。”
扔下这两句话,他便松手离开。
温思恬一个人站在雨中很久,周衡川的两句回答如魔咒一般不断在耳边重复,来来回回。
眼泪也涌了出来。
直到阴沉沉的天空被闪电撕出一条裂缝。
“轰隆隆!”雷声响起。
温思恬浑身一颤,也想起了之前和周衡川争执的原因!
她瞬间起身,想找搜救队员给自己带路。
目之所及,她只认识沈言澈。
后者听她说完,神情严肃:“温医生,这一趟风险很大,你确定要去?”
温思恬目光坚定,点了点头。
沈言澈没有再多说。
两人坐在摇摇晃晃的皮划艇上,身侧的洪水卷起底层的泥沙,一片浑黄。
救援点和居民楼的距离其实不远,但水流太急,硬是用了半个小时才抵达。
一楼已经完全被淹没,灾民都被安置在二楼。
温思恬在沈言澈的帮助下,从窗户爬进去,一抬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给病人诊治。
是周衡川。
原来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来……
温思恬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周衡川察觉到什么,朝二人看过来,但只一瞬,又转了回去。
经过他的处置,病人的烧已经退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反复。
温思恬默默上前帮忙。
可她刚一蹲下伸手,周衡川就立马撤手退开,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温思恬拿着针管的手僵滞了很久,才继续。
窗外洪水肆虐滔天,屋子里却诡异的很安静。
温思恬给最后一个人分完预防药,转头,就看到周衡川独自站在阳台边。
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她犹豫了瞬,还是走了过去:“明明决定来救人,为什么不说清楚?”
周衡川语气疏离:“没必要。”
忘了。
没意义。
没必要。
温思恬想着他给出的每句回答,强压情绪下声音都泛哑:“可你这样,大家都会误会……”
“误会?”周衡川突然打断,墨色眸子里满是冷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
温思恬心猛地一颤。
她知道他在说他们当年的事。
可他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温思恬开口想说什么,却先听到震耳欲聋的浪潮冲击声响起。
与此同时,土黄的洪水冲垮了临时搭建的防洪堤坝,直直朝二楼冲过来。
一瞬间,害怕,惊喊声充斥着小屋。
周衡川迅速反应,冲过去紧紧护住病人和小孩儿。
洪水拍打下,他半边身子都撞上了水泥墙,疼到麻木。
吃痛间,只听到沈言澈的急声:“温医生呢!你们谁看到温医生了?!”
周衡川瞳孔微颤,回头看时,阳台边温思恬的身影,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