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才说到一半,静室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顾晟廷下意思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而安芷兮醉醺醺踩在上面,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我定定的盯着身边的小孩看了很久,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我穿越到了七年后。七年后的我不仅嫁给了心爱的郎君,还和他有了一个儿子。他是大楚帝师,权倾朝野。亦是京城少女“最想嫁,也最不想嫁”的男人。只因他有...
我定定的盯着身边的小孩看了很久,
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
我穿越到了七年后。
七年后的我不仅嫁给了心爱的郎君,还和他有了一个儿子。
他是大楚帝师,权倾朝野。
亦是京城少女“最想嫁,也最不想嫁”的男人。
只因他有一个特殊癖好——
每月都必须去寺庙参禅,静坐冥思,领会佛理。
而我与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幼时丧母,爹爹官拜尚书忙于公务,对我疏于管束。
我每日只管骑马、射箭、喝酒??
活得任意潇酒,全然没有京城贵女的姿态。
成亲七年来,我努力‘大度’、努力‘贤良淑德’,
如今我只想做回自己..
我一朝醒来穿越到了七年后。
不仅嫁给了心爱的郎君男人,还生了跟他长得一样的儿子。
他十二岁拜相,十四辅佐幼帝,十七率军出征诸国,收复了被匈奴占据已久的燕云十六洲。
更加难得的是,他一身干净风骨,禁欲守礼四字更是刻入骨髓。
是京城少女“最想嫁的男人。
我拿着散发出木松香的衣袍,问着在院中练箭的儿子:“你爹去哪了?”
儿子从容射出一箭:“静安寺,修行。”
……………
颠簸的马车上,脑子也如走马观灯般,一遍又一遍闪过成亲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煲做羹汤、缝补衣衫、操持家务?…
我洗去铅华,一改少时骄纵,为孩子做一个合格的主母。
岁暮天寒,山路崎岖难行。
我站在静安寺门外,想起回忆中的自己,特做出端庄尔雅的样子后才敲响木门。
没多久,一位沙弥打开门:“阿弥陀佛,女施主找谁?”
“我找帝师。”我微微抿唇,“我是他……夫人。”
说出这个身份时,我脸颊微微发烫。
正要低头掩去嘴角的喜悦时,头顶忽然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何事?”
男人身穿素色长袍,手握一串黑色佛珠,鼻尖上那颗淡淡的痣,衬得五官清冷又凌厉。
我不得不承认,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之折服。
我收回目光,莞尔一笑:“我来和你一起参禅。”
男人神色陡然冷凝:“你是想和离?!”
这话问得让我一愣。
想了半天才从记忆中找到真相——
顾晟廷脸色沉了又沉。
他嗓音冰冷:“安芷兮,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个‘又’字,把安芷兮砸得后背莫名发凉,下意识松了手。
顾晟廷凛然甩开袖子,转身回了寺庙。
目睹全程的叶沐璃走过来,粉唇浅笑:“夫人别误会,朝堂事对楚廷来说尤为重要,我只是奉命。”
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安芷兮侧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你身为顾府暗卫,直唤帝师之名,可知逾越?”
叶沐璃顿了顿,脸上笑意未减:“沐璃与楚廷少时相识,这些年,叫习惯了。”
“夫人若是介意……”
话未说完,顾晟廷就换好朝服走了出来,“下山。”
叶沐璃点头:“好。”
话落,他大步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安芷兮。
叶沐璃跟在他身边,并肩而行。
安芷兮独留原地。
不敢相信顾晟廷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她望着两人背影,心底得知自己嫁给顾晟廷的欢喜霎时消散。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只是空有“顾晟廷之妻”的名分吗?
安芷兮越想越难受,心口绞痛难忍。
直到看不到顾晟廷的背影,才迈动僵硬的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静安寺所建偏僻,出口更是隐蔽,她废了好久才找到下山的路。
回到顾府时,已是傍晚。
回了房,安芷兮就精疲力竭瘫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思。
她把七年来的记忆又反复回想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关于叶沐璃的蜘丝马迹。
叶顾两家曾是世交,后来一场大火,叶府家破人亡,叶府托孤给顾晟廷。
顾晟廷一贯因戒律不近女色,却偏偏对叶沐璃是个例外。
不仅教她识字,还让她常伴左右。
难道……顾晟廷真的喜欢叶沐璃?
只因世俗没法让他们在一起,所以这才用暗卫的身份把她强留在身边?!
安芷兮顿时觉得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
那她这么多年的爱慕与付出又算什么?
出神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娘,您应该沐浴换下脏衣裙,君子有道,每日需洗漱后才方可入睡。”
安芷兮倏然起身,打开门后,就见儿子顾轩一脸嫌弃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神情简直和顾晟廷不相上下。
原来,儿子也并不喜欢自己。
“轩轩。”
压下喉间酸涩,安芷兮摆出贤良淑德,温柔一笑,“娘……”
“怪不得爹总夸沐璃姐姐每日都大方得体,不像娘你这般,见不得台面。”
顾轩打断她的话,扫过她被雨水凌乱的发丝,冷漠转身离开了。
房内重归寂静。
安芷兮笑容僵住,她拥有这七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偌大的顾府里,丈夫冷眼、儿子嫌弃。
让她的心渐渐沉寂。
安芷兮遥望着这个同样冰冷的卧房,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对未来一切的恐慌。
……
深夜,顾晟廷终于回来。
他刚走进大厅,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静室门外。
“何事慌张?”
听见声音,下人回望的脸上个个都是仓惶惊恐的表情。
顾轩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爹,您要不先回房休息……”
可话才说到一半,静室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
顾晟廷下意思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
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
而安芷兮醉醺醺踩在上面,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顾晟廷供奉了三万白银香火,才从寺中最得道的高僧了空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顾晟廷脸色骤黑,厉吼出声:“安芷兮!”
“谁叫我?”
安芷兮一回头,墨水正好顺着手抖的弧度滴在字画上的‘静’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