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冰兰在门外笑盈盈地看我:「送你和亲都便宜了你,你那么蠢,便死在这里吧。」是啊,我真的很蠢,连那些迷惑我的面首是谁送来的都不知道就敢收下,连侍女被人收买了都不知道。我哭喊着砸门,却只见火势越来越大,我活活被烧死在宫里。被焚烧的折磨,至今记忆犹新,一想起就是皮肉剥裂般地疼痛。我躺在母后的怀里颤抖,悔不当初。悔自己怎么会这么傻?我说完这句话后更惹来父皇母后的怜惜,因为我说的是他们的心里话。裴冰兰曾与他们朝夕相处十多年,也曾是掌上明珠的女儿。就算我和他们如今再亲近,昔日的情分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最后,裴冰兰被放回了裴府中,永...
我说完这句话后更惹来父皇母后的怜惜,因为我说的是他们的心里话。
裴冰兰曾与他们朝夕相处十多年,也曾是掌上明珠的女儿。
就算我和他们如今再亲近,昔日的情分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最后,裴冰兰被放回了裴府中,永世不得入宫,皇帝下了诏书让裴相好好管理家事。
我知道,裴冰兰不会好过的。
裴冰兰被送回裴府后,听说裴相动用了家法,抽得裴冰兰下不了床。
而裴黛听说我受伤之后心急如焚,给我连送几天药。我的面首都走了之后,他来我宫里也心情愉悦了些。
「小叔叔,怎么感觉你最近心情很好?」
「你的错觉而已。」
我支撑着脑袋看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总是浮现在我脑海中。
尤其是前世他在朝堂上的那一句「……臣恋慕公主,不是虚言」。
想着想着我就走了神,脸色无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裴黛敲了敲我的桌子,眉头微皱:「公主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裴黛……」
话一出口,我和裴黛都愣住了,我从来都没直呼过他的名字。
裴黛面上波澜不惊,微微垂眸:「公主请说。」
我支支吾吾道:「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何一直没娶亲?」
裴黛安静地看着我。
「若,若京城内有你相中的女子,你尽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
裴黛笑了,笑容如春雪将融。
「公主,臣下心中确实有一女子。」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他缓缓说道:
「但公主帮不了我。」
我呵呵笑着,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内心却十分失落。
后来他讲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
直到他要离开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又叫住了他。
「你刚刚说的,为什么我帮不了你?」
裴黛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向我,眼眸深邃如沉夜。
他幽幽道:「我怕她困于人世伦常,世人闲语,终究可畏。」
16.
裴黛走后我想了很久。
他那算是告白吗?
人世伦常,世人闲语。
前世他不也为我扛了吗?
如今我都重活一世了,仍会畏惧这些吗?
后来,裴黛再也没有来见我,该学的礼仪都学了,我却越发思念他。
可是思念又如何?再见到他时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的心情日渐烦躁,但朝堂之上,又发生了一件让我猝不及防的事情。
外国使者布察来朝觐见新皇,同时请求与我朝和亲。
和亲的对象,自然是公主。
我听闻这个消息时正在母后宫里饮茶,茶杯从我手中跌落下来,碎了遍地。
母后关切地握着我的手:「欢儿别怕,母后死也不会把你送去和亲的。」
我投入母后的怀抱中,她不明白,我怕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世的死局,我自己一步步走入的死局。
前世我和爹娘的关系临近冰点,后来因面首事件后,我荒淫无度的名声甚至传遍了宫外。
裴黛贬为庶人后,我身边再无一个人真心待我。
父皇母后越发宠爱裴冰兰,他们给裴冰兰建了一个华丽的公主府,比我的规格还高。
再后来,没有人记得我这个公主,但是当外国使臣来访和亲之时,裴冰兰毫不犹豫地推我出去。
但我要和亲的对象居然是个 60 多岁,妻妾成群的老国王。
我自然不愿意去,但没有人听我说话,他们只觉得我不懂事。
享受公主的待遇,却不愿意为国家做些什么。
后来侍女小春建议我,可以用自杀威胁陛下,这样陛下肯定不忍心送我和亲。
愚蠢的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听了她的话,筹划着上吊自杀,结果被侍女在屋里点燃了一把火,并反锁了门。
裴冰兰在门外笑盈盈地看我:「送你和亲都便宜了你,你那么蠢,便死在这里吧。」
是啊,我真的很蠢,连那些迷惑我的面首是谁送来的都不知道就敢收下,连侍女被人收买了都不知道。
我哭喊着砸门,却只见火势越来越大,我活活被烧死在宫里。
被焚烧的折磨,至今记忆犹新,一想起就是皮肉剥裂般地疼痛。
我躺在母后的怀里颤抖,悔不当初。
悔自己怎么会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