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雷鸣岳说完,姜桉桉柔和平淡的声音响起。没有委屈,没有勉强,甚至连一点点不甘的哭腔都没有,字字冷静。大概没想到姜桉桉轻易答应,病房内安静了一瞬。“岑宴北的看法……已经不重要了。”姜桉桉声音很冷淡,“我不在意。”她在意岑宴北时,自然在意岑宴北对她的看法。但已不在意岑宴北,他怎么看她……认为她是下作也好,恶心也罢……都无所谓了。岑宴北手心下意识攥成...
“岑宴北的看法……已经不重要了。”姜桉桉声音很冷淡,“我不在意。”
她在意岑宴北时,自然在意岑宴北对她的看法。
但已不在意岑宴北,他怎么看她……认为她是下作也好,恶心也罢……
都无所谓了。
岑宴北手心下意识攥成拳头,不知道是因为姜桉桉说他不重要而不舒服,还是因为姜桉桉说不在意而恼火。
他立在病房门外没有进去的意思。
雷鸣岳以为姜桉桉报警是为了在岑宴北跟前求一个清白,此刻听她说不在意,松了一口气,和姜桉桉商量:“既然你不在意宴北的看法,那就撤案行吗?”
“我不在意岑宴北的看法,但这不是雷明珠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做错事的理由。背着这个骂名哪个大学敢收我?这才是我需要岑宴北公开道歉的原因。”姜桉桉闭着眼,无力开口,“雷鸣岳,我既然没死醒来总要继续我的人生,没有学历我以后要怎么在社会立足,怎么生活?”
舆论闹得这么厉害,如果不是在警方调查下还她清白,即便她是海城当年的高考状元,也没有哪个大学敢接收她。
没有大学可上,没有大学文凭,姜桉桉以后的工作又该怎么办?
她不是富二代、富三代,大不了以后进入家族企业。
她只是这个世界上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普通人。
这个世界上,她没有父母、没有亲朋,除了她自己,她没有任何倚仗。
道理雷鸣岳明白。
妹妹闯的祸,他必须出面处理扫尾。
“桉桉,我给你补偿,你看可以吗?”雷鸣岳说,“你可以进雷家的企业工作,我可以和你签终身就业合同,德国、日本、整个欧洲……只要有分公司的地区你随便选,薪资你来定。当然这是我的提议,不管你愿不愿意接收补偿,愿不愿意撤案,珠珠她都会和宴北解释清楚这件事,不让他误会你。”
“我不在意岑宴北误不误会,也不需要你们补偿来安排我的人生!我完成我大学学业,我只要岑宴北的公开道歉,只要他公开道我可以撤案……”
不等姜桉桉话说完,岑宴北皱眉推门而入。
她转头朝门口看去……
纤瘦又羸弱的姜桉桉穿着病号服,长发披散在肩头和背靠的枕头上,没有高领衣服和围巾的遮挡,她额头、下巴和颈脖处的伤明显……因为强压着怒火,她气色很差甚至没有昨天好。
看到岑宴北,姜桉桉目光中的情绪也跟着渐渐冷了下来。
岑宴北怒意凛冽,看着姜桉桉望向他时不冷不热的表情,心头的怒意不减反增。
“只要你今天和我领离婚证,以后离我和雨稚的生活有多远滚多远,明天我就可以安排向你公开道歉!”
“宴北!”雷鸣岳没想到岑宴北竟会主动找姜桉桉,惊讶站起身解释,“那个……我来找桉桉是解释一下下药的事情,昨天你生日珠珠本来是想和你解释这件事和桉桉无关,结果……”
“你们兄妹俩陪着姜桉桉演戏累不累?”岑宴北满肚子的火冲雷鸣岳发,“怕警察查出就是姜桉桉,找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撤案?雷明珠当天晚上有没有给我端酒我不知道?”
姜桉桉心尖像被毒虫蛰了般。
虽然,岑宴北对她的人品不信任她知道。
在岑宴北认定是她下药的情况下,他也能为了尽快撇清关系选择对她这个卑劣的人公开道歉,可见有多急切。
她紧攥着被子的手松开。
已经放下岑宴北,只要岑宴北公开道歉的目的达到,她能顺利进入云城大学就好。
婚总是要离的。
她可以如他所愿。
雷鸣岳生怕岑宴北的话会激得姜桉桉非要警察查清楚,忙解释:“这件事真的是珠珠做的,她是……”
“什么时候领证?我现在就可以和你去。”
不等雷鸣岳说完,姜桉桉柔和平淡的声音响起。
没有委屈,没有勉强,甚至连一点点不甘的哭腔都没有,字字冷静。
大概没想到姜桉桉轻易答应,病房内安静了一瞬。
见岑宴北不答,姜桉桉又问:“几点领证?我都可以。”
姜桉桉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表面淡然的岑宴北心底不知名的情绪在极速扩散,语声显得十分烦躁道:“现在!立刻!马上!”
“好,麻烦稍等几分钟,我换身衣服。”姜桉桉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鸣岳你回去吧,我会撤案。”
雷鸣岳没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如此简单就解决了,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竟没用到一半。
“你别走,我没车,你送我和她去民政局,顺便给我们做个见证。”岑宴北拉住雷鸣岳,“免得她又耍什么花招。”
姜桉桉什么都没有说,换上昨天谢子怀送来的衣服,从病房出来。
“宴北去换衣服了。”雷鸣岳说。
姜桉桉将围巾缠绕在脖子上遮挡住下巴和脖子上的伤:“去民政局前,我还得回住处拿身份证,你和岑宴北说一声,我们民政局门口见吧。”
岑宴北从隔壁病房出来,睨了眼姜桉桉,冷冷嗤笑道:“呵……你的花招还真是推陈出新啊!”
他慢条斯理整理衣袖:“夜长梦多,我和鸣岳跟你一起去取身份证。”
她点头答应。
岑宴北没想到姜桉桉会住在这种地方。
乱糟糟的狭窄巷子两侧都是卖东西的小摊贩,车根本进不去。
融化的雪水积在水泥路坑洼里,被来往行人踩得乱七八糟。
“我进去拿,你们在这里等我。”姜桉桉推开车门。
副驾上岑宴北解开安全带:“一起,免得你跑了。”
岑宴北和雷鸣岳跟在姜桉桉身后,小心避开融化后积在水泥路坑洼里的泥水,皱眉打量这人多又拥挤棚户区。
“你怎么住在这里?”雷鸣岳视线从街边垃圾堆收回来,眉头紧皱,“就算你不想住学校宿舍,也可以来找珠珠!这地方脏乱不说,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还好。”姜桉桉不愿多说。
住酒店太贵,姜桉桉曾经勤工俭学攒下来的那点存款不能都用在这个上面。
而单元楼不论是合租还是整租,都是要签长期合同的,她不打算在海城多待就没有必要
这里的环境虽然糟糕,但却是姜桉桉在前天搬出公寓时,能最快入住、最便宜,还可以短租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