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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
“顾柒柒,这辈子,你就是死,也是我封墨行的女人!”
大雨倾盆,顾柒柒狼狈地走在泥泞的公路上,手中拿着被淋湿的离婚协议书,脑中回荡着刚刚男人的冷怒声。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拿着这份离婚协议书去找封墨行,说要成全他和他心中的白月光。
可当封墨行听说她要净身出户跟他离婚,却气得浑身颤抖,还想囚禁她。她砸伤封墨行才跑了出来。
既然不爱她,那为什么不同意离婚,总不是在这时候对她生出几分情意了吧。
顾柒柒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荒谬,她自嘲地笑笑,抬起手擦掉脸上的雨水,随后掏出手机,打算叫人来接她。
手机亮起,最先映入眼中的却是屏保上封墨行的照片,男人的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一双深邃的眼眸不耐烦地看向镜头。
她心中一痛,这是刚结婚的时候,她磨了封墨行好久,他同意拍下的照片。即使后面他们两个关系越来越僵,她也没舍得换下。
就在这时!
一道横闪的强光猛地从侧面打过来,强有力的冲击声混杂着紧锣密鼓的雨水顷刻间映入耳畔!
顾柒柒转头看去,瞳孔剧烈缩紧的刹那,四周天翻地覆,身体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疼,好疼啊!
强烈的痛楚敲击着她每一条神经。
顾柒柒满身血迹地趴在地上,腥甜的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溢出。胸口更是像被巨石压住,无法呼吸。
她颤巍巍地抬起头,却看见大车猛地倒退,再次凶悍地朝她冲过来!
“不......”
惊恐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顾柒柒挣扎着想要躲开,可虚弱疼痛的身体却没能移动一丝半毫的距离。
她只能恐惧地、眼睁睁地看着大车车尾飞一样地冲过来,从她的身体上重重地碾压过去!
那一刻,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望向大车车窗,恰好一道闪电划亮天空,照亮大车上带着鸭舌帽的男人面孔,狰狞阴狠的笑容融进阴森的雨幕,恍如厉鬼!
啪嗒。
手机掉落在地。
顾柒柒被剧痛冲击得思维麻痹,只剩下身体还在轻微抽搐,瞳孔也渐渐失去焦距......
为什么?
她不认识那个人,为什么他要撞死她?
她这一生治病救人,从未得罪过谁......
不,她不甘心,她不想死!
求生的欲望逼迫顾柒柒再次挣扎起来,她仅剩几根手指还能动弹,就这样颤抖着胡乱摸索,终于触碰到掉落在旁的手机。
抱着最后一丝微薄的希望,她按出了那个紧急呼叫。
“封墨行......”
封墨行,快接,快接电话。
求求你......
1秒,2秒,3秒......
时间在这一刻尤为冗长。
嘟嘟嘟......
一阵忙音后,打出的号码被无情地挂断。
刹那,顾柒柒的心,如坠冰窟。
大车在撞人后就已迅速地驶离。偌大的公路上,只有顾柒柒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她模糊的视线停留在作为手机屏保的照片上,她爱了多年的男人依然英俊帅气,她却再也没有力气拨打电话了。
这个男人,她的丈夫,景城商界四大家族之首的掌权人,封墨行。
两年前,她在一场车祸中救下垂死的他,后来又治好了封家老爷子的顽疾。
封老爷子知道她倾心封墨行,又欣赏她身为医生救死扶伤的能力,就给他们两个订婚,要封墨行娶她。
那时,顾柒柒满心欢喜地嫁给封墨行。然而婚后,封墨行给她体面、名声、荣耀,对她相敬如宾,却不曾碰她,结婚几个月后,封老爷子为了早抱孙子,悄悄给他们喝了药酒。
那天他们发生了关系后,顾柒柒才知道,原来封墨行心里一直有人。
甚至在不久的后来,她亲眼看到了那个被封墨行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苏怡然,在他身边言笑晏晏,占据了他所有的宠爱。
事到如今,她终于心灰意冷想要离婚,可封墨行却不肯放她走......
不过现在即使她想走,也没有力气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生命一点一滴流逝,意识溃散前,顾柒柒遗憾地闭上眼。
就这样吧,封墨行。
这辈子我们折腾够了,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遇见,我也不会再爱你。
......
封家别墅。
房间一片狼藉,安静得诡异。
封墨行神色冷峻地坐在桌前,另一份离婚协议书就散落在他脚下。
助理林易走了进来,忐忑道:“封爷,苏小姐约您晚上一起吃饭。”
封墨行收回盯在离婚协议书上的冰冷目光,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冷淡地说:“拒了吧,跟她说改天。”
林易点头转身离开,封墨行拿起文件准备办公,目光却落到手机上。
刚刚,那个女人给他打电话,究竟什么事?
封墨行拿起手机,深沉的眸底如潭水般暗流涌动。
这女人,胆子越发大了,不但要离婚,还敢拿花瓶砸他,简直无法无天!
想到这,男人又将手机重重放下,打算晾她一晚上。
他拿起手边顾柒柒送给他的钢笔,修长的手指捏住笔尖细细摩挲,却突然想到,当初顾柒柒送他这支钢笔时,笑容艳丽明媚,与今晚冷淡决绝的模样截然不同,心头莫名又腾起焦躁的怒火。
半分钟后,一阵慌张地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封墨行不悦地抬起冷眸,寒意湛湛,“什么事这么慌张?”
管家脸色惨白,唇瓣哆嗦,“封、封爷......刚刚警方打来电话,说,太太她出车祸了......当、当场......死亡。”
封墨行漆如点墨的瞳孔狠狠一震,尖锐的钢笔尖瞬间刺穿掌心,殷红的血涌了出来。
男人猛地起身,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几近眩晕,他撑住身体,喉间不知怎的就有些腥甜,半晌才从薄唇中溢出几个字,“怎么......回事?”
“您的手!”管家看见了封墨行手上的伤,吓了一跳。“我给您......”
“让你说怎么回事!”封墨行脸色难看地打断他。
“警方说是意外,司机肇事逃逸了,警方赶到的时候......太太已经没有呼吸了。”管家小心翼翼地回复。
封墨行脸色一白,手无意识地攥紧,鲜血直流,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厉声说:“不可能!一定是那个女人又在作了!”
那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封爷,请节哀,警方说出事地点在别墅街,要我们去认领......”
管家还没说完,封墨行已经大步迈出房间,速度快到管家都没反应过来。管家慌慌张转身跟上,却发觉一向步伐稳健的封爷,此时竟有些蹒跚......
仅仅五分钟,封墨行就驱车疾驰到了现场。
四周停了几辆警车,警戒线内,有一具尸体被蒙上了白布,雨下得很大,却依旧没能冲散周围的血红。
封墨行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用尽力气走到警戒线中央,手指颤抖地拉开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