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母离世之前，她对顾清欢真的很好，甚至一度好过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如果，如果九泉之下的周母知道他如今这么作践顾清欢，她真的会开心吗？还是会像梦境中的一样让他滚？ 他不敢深想。 近乎下意识地，他还在颤抖的手已经摸索着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拨通顾清欢电话的瞬间，他几乎紧张的有些不敢呼吸。 漫长的嘟声之后，
“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很何况，捐助人的身体本就不好。”
周砚深沉默了，似又想到什么一般再度开口。
“可以让我看看她吗？之后我好补偿她的家人。”
助理却摇了摇头。
“她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并且医院签署了保密协议，承诺过不透露捐助人的信息，周先生不会让我为难的对吧？”
他的手僵在了原地，见他没有动作，助理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已经死了，周先生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将她送进停尸房了。”
松开手的那一瞬，周砚深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我们认识吗？”
助理一直以来都没有半分波动的眸子讶异了一瞬。
“不认识。”
第十一章
林若溪意识逐渐回笼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旁沙发上处理公务的周砚深。
他总是这样，在顾清欢不在场时对她就会冷淡下来，好像那些对她的柔情蜜意是专门做给顾清欢看的一样。
想到这，她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很快又被掩藏了回去。
“砚深哥哥……”
她刻意降低自己的声音，带着虚弱的病态。
“你一直在这边陪着我吗？那清欢姐姐怎么办？”
听见这个名字，原本头也不抬的周砚深终于将视线轮到她的身上，语调生硬。
“提她做什么？我陪着你就好，她算什么东西？”
可这次，林若溪却敏锐的看到了他攥着电脑的手越发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
她心中的警铃瞬间大作。
想到手术前她收买医生做的那些手脚，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在林若溪心间蔓延开来。
“我就是担心她……”
周砚深又想起了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你知道给你捐肾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林若溪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我不知道，医院这边和我说签了保密协议不方便透露，怎么了吗？”
“她死了。”
这句话落到耳中，林若溪控制不住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周砚深抬头时，就看见了她唇角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
“若溪？”
他迟疑着开口，眨眼后看见的，就是瞬间红了眼眶泫然若泣的林若溪。
“怎么，怎么会？”
林若溪因为刚才他不解的眼神心跳如擂鼓，捂住嘴，硬生生将眼中的泪挤了出来。
“之前医院说手术成功率很高的，怎么会这样……砚深哥哥，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见林若溪眼角滑下的眼泪，周砚深心底的疑惑逐渐散去，放下怀中的电脑，他走到林若溪身边，拿过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别哭了，这怎么能怪你？”
“她命不好罢了。”
林若溪一把拉住周砚深的手，贴到自己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
“砚深哥哥，我做完手术好难受，可不可以你最近也别回去，就在医院里陪着我？”
专属的vip病房中确实有一个专门的陪护病床，家具家电也样样齐全，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周砚深摇了摇头就准备拒绝。
面前的林若溪泪水越发汹涌。
“砚深哥哥是不是担心清欢姐姐？没关系，只要砚深哥哥愿意抽出时间来看看我就好，至于……”
周砚深眼底微微发冷，打断了她的话。
“不过是个下人，谁会担心她？这几天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修养，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他们做好后送过来。”
见果然如自己所料，她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掌心，眷恋般轻轻蹭了蹭，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顾清欢，还好我没有心软留你一条命！
第十二章
他和顾清欢还是学生的时候，姣好的面容和身世让顾清欢频繁地出现在校园表白墙上。
“顾大小姐可真受欢迎，开学一个月上了八百回表白墙。”
他撑着头看着安安静静看书的顾清欢，瘪了瘪嘴轻哼一声。
一直认真学习的顾清欢这才仰起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奇怪的是，面前的顾清欢面容模糊，只是他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愉悦上扬的唇角。
“你想吃饺子吗？”
她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但认识了十几年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耳尖霎时变得通红。
“你别胡说，我才没有打翻醋坛子！”
顾清欢哈哈大笑，伸出手揉乱他的头发。
“那怎么办，我就喜欢看阿砚吃醋哎～”
笑声逐渐褪去，面前的画面突然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四散崩塌。
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面前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还有低着头站在尸体旁的，他的母亲。
“妈妈？”
他颤抖地厉害，就连牙齿也忍不住开始发颤。
“您，您怎么在这里？”
周母抬起头，眸中溢满了伤心。
“周砚深，你就这么照顾清欢的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白布突然消失，出现在白布下面的，是死不瞑目的顾清欢的尸体！
她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己，脸上满是怒意与怨气。
剧烈的情绪起伏下，他几乎有些喘不上气，跌跌撞撞就想奔向顾清欢的尸体。
可周母拦住了他。
“你做错了，周砚深，这么久以来，你都做错了。”
“清欢我带走了，你给我滚，滚出去！”
“妈妈！”
“清欢！”
他挣扎着，猛然坐了起来。
房中昏暗，额角黏腻的汗液和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他逐渐意识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窗帘拉的有些严实，只能依稀透过缝隙，看见窗外尚且还处在夜幕之下的环境。
喉咙深处干涩的厉害，他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桌子，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刚刚的梦境还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周母的话和顾清欢那双含着怒意的眼眸让他握着杯子的手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在周母离世之前，她对顾清欢真的很好，甚至一度好过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如果，如果九泉之下的周母知道他如今这么作践顾清欢，她真的会开心吗？还是会像梦境中的一样让他滚？
他不敢深想。
近乎下意识地，他还在颤抖的手已经摸索着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拨通顾清欢电话的瞬间，他几乎紧张的有些不敢呼吸。
漫长的嘟声之后，却再没有任何动静。
心底浓烈的不安感几乎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再次拨通了佣人的电话。
“先生？怎么了？”
那头的人似乎还在睡觉，声音都有些迷蒙。
“顾清欢呢？我不是在她被关进的那一天就让你们把手机给她送进去吗？为什么她的电话会打不通？”
那头的人似乎终于清醒，声音却支支吾吾，半晌才回复。
“是，是手机没电了，我帮她拿出来充电，所以才没接到先生的电话。”
听出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中的不对劲，他颤抖着声音，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我找她是想让她给若溪炖汤的，现在让她接电话，我要亲自和她说是什么汤。”
第十三章
似乎是听见了自己想听到的东西，那边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先生您直接和我说吧，这个点顾小姐肯定还在休息呢。”
这逐渐轻松下来的语气，让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周砚深的视线落到床上因为药物作用陷入昏睡的林若溪身上，什么也没说，直接掐断了电话。
这个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女人可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收买了他家里的佣人甘心替她隐瞒着什么。
梦中的场景再度浮现在脑海，周砚深不再犹豫，拿过沙发上的外套后，便大步离开了病房。
凌晨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人，他一路疾驰，却在推开家门的瞬间停下了动作。
心脏剧烈的跳动和脑海中的梦境相互交织，一个让他不敢相信念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是个孤儿。”
助理平静无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