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太晚,不出意外被继父骂了一顿。骂完我,又骂我妈。「你还要给她报补习班,就她这样天天鬼混,高考不知道能考几分!」我妈低着头。「到时候考个什么野鸡大学,我可一分钱不给她拿!」我冷笑一声。我也不需要。考上北大,学校有五万奖学金,大学再做些兼职,学费、生活费都够了。我没跟他争执,平静地走回房间。关上门,终于有了几分喘息的缝隙。窗外夜色正浓,弦月挂在树梢,冷冷清清。回家太晚,不出意外被继父骂了一顿。骂完我,又骂我妈。「你还要给她报补习班,就她这样天天鬼混,高考不知道能考几分!」我妈低着头。「到时候考个什么野鸡大学,我可一分钱不给她拿!」我冷笑一声。我也不需要。考上...
回家太晚,不出意外被继父骂了一顿。
骂完我,又骂我妈。
「你还要给她报补习班,就她这样天天鬼混,高考不知道能考几分!」
我妈低着头。
「到时候考个什么野鸡大学,我可一分钱不给她拿!」
我冷笑一声。
我也不需要。
考上北大,学校有五万奖学金,大学再做些兼职,学费、生活费都够了。
我没跟他争执,平静地走回房间。
关上门,终于有了几分喘息的缝隙。
窗外夜色正浓,弦月挂在树梢,冷冷清清。
17 岁时,我无法理解母亲的软弱,憎恶继父的言行,年少的世界充满嘶吼和咆哮,以及叛逆到极致的歇斯底里。
随着年纪增长,我见过更大的世界,遇到更多人,逐渐平和,也对原生家庭释然。
25 岁的苏熏,谁也打不倒。
手机忽然亮了。
宋知延发来一条消息:你到家了吗?
几天都不理我,没想到还会主动发消息。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手机屏幕发出清冷的白光。
我忽然觉得有几分暖意。
我:到了。
顿了片刻,我又加上一句:谢谢。
我以为他会疑惑,或是问我道谢的原因。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回了一个字:嗯。
还真是他的风格。
我把手机丢一边,打开台灯,摊开没有写完的试卷。
我一无所有,只有书中的知识,以及手中的笔。
月亮躲进乌云,夜色愈发浓重。
那张「我要考北大」贴在墙上,静静诉说着一个遥远且执着的梦想。
6
一周结束,我终于得以返校。
李静秋拉着我讲班里八卦,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生物老师请假结婚了。」
「刘大头剪了个板寸,显得头更大了。」
「宋知延……」
我猛地转头:「他怎么了?」
「小测又考了年级第一。」
「噢。」
「还有,隔壁 11 班班花跟他告白了。」
我一愣。
「不过他拒绝了。」李静秋显得很失望,「说什么,『抱歉,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学习』。」
我「扑哧」笑出声。
不愧是他。
我悄悄回头。
他正低头写东西,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细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他只在我进教室时抬头看了我一眼。
之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这才是真正的学霸,我要向他学习。
上次月考,我们班成绩倒数,刘大头心情一直不好,看到不顺眼的同学就训斥两句。
我这个「早恋」少女,自然也是重点关注对象。
这天晚自习,他把我叫去办公室。
「知道我叫你来干嘛吗?」
啧,又是这句开场白。
我摇摇头。
刘大头嘬了口茶:「没跟那个吕修再联系吧?」
我继续摇头。
「我看你最近有改变,学习态度也不错,继续保持,别整那些幺蛾子。」
训完话,他摆手让我回去。
我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张理综试卷。
来都来了,问道物理题不过分吧?
刘大头似乎也没想到我会问题,惊讶过后,也耐着性子给我讲了。
怎么说呢,他脾气不算好,但人并不坏。
终于弄明白,我道谢准备离开。
一抬头,看到了宋知延。
他站在不远处,跟担任物理教学组组长的老师说些什么,似乎是在讨论一道竞赛题。
我默默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走到教学楼下,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我回头,就看到大步走来的宋知延。
「你讨论完了?」我问。
他点点头。
空气随之沉默下来。
并肩走了一段距离,他忽然开口:「苏熏。」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我名字。
「嗯?」
「刘成真脾气不好。」
我一愣。
瞬间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你不会在担心我被他骂吧?」
他一顿,移开视线:「没有。」
我抿着嘴笑。
别扭又嘴硬的男高中生。
「宋知延。」
他抬头看我。
夜风温柔,梧桐树叶簌簌落了满地,路灯下,身着校服的瘦高少年眼底清澈。
「你在前面努力跑,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
我笑着说。